一種深深的悲哀。
當我和我兒子一般大的時候,媽媽帶我去看病時,我就已會揚著小拳頭向醫生護士們示威:「以後我也要當醫生,要把你們打回來!」
當我小學的時候,想著:「我一定要像哥哥一樣唸正心(中學),才能當醫生。」
當我中學唸正心時,夜夜苦讀,時時努力的就是想考上醫學院。
當我考上醫學院時,才發現這東西好難,好不想唸。然後畢了業,拚國考,整整二個月的每日20小時讀書時間,才鬆了一口氣。
當我成為骨科醫生時,想回頭做中醫。
當我辭去骨科醫師成為中醫師時,卻又受不了高薪的誘惑,很想成為某某院長。
當我成為某某院長時,位高權重,卻又不甘居於人下領人薪水,於是自立門戶。
當我自立門戶後,卻又很想回頭去做生意。
我怎麼像一隻蒼蠅般的轉了一生啊?
得到了什麼?
我耗盡了出社會以來所累積的財力,打造一間自已的診所,然後可憐的從頭開始,讓患者蹧踏,讓同業希落,讓同學憐憫,可是我卻回答不太出來,這是為什麼。朋友們都說,剛開業嘛,當然沒那麼快,可是我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憐憫…還有一絲的嘲弄。
我忍受著一些患者無理的要求,明明有錢的要流油,來找我減肥還跟我斤斤計較著200塊錢大洋,「又不保証我一定會瘦,要收我200塊,我要先試一個禮拜再決定要不要花那個錢…」操他媽的七八九十,我竟然得對著這種豬囉陪著笑臉,解釋著為什麼要收自費的原因,因為健保不准減肥,所以要自費…憑什麼老子要那麼的低聲下氣,誰管這豬愛來不愛,肥到死好了!於是我寒著臉拒絕她的強姦,竟然引起她的咆哮:「我可是你的房東介紹來的,他說報他的名字都不用花錢…」可惡的房東,把禮遇當成不值錢的玩具大放送,更可惡的是這豬連房東的名字都說不出來就要來騙吃騙喝…
當我轟她出門時竟然感到無比快慰,一種近乎高潮的爽快。
鄉愿都是寵出來的。當我們要設定一種生活態度時,是不是就註定要先承受這樣的挑戰?我堅持這樣就姿態的生活態度,那就註定了要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餓著肚子。
所幸今天有捷報傳來:對面的檢驗所大美女老闆回診,三週內體重已減少4公斤,而她那120公斤的姪女,一週不到已減了三公斤,讓我雀躍不已。我知道,播下的種子不是不發芽,只是長得慢。當哪一天我成功的打開知名度,這些豬囉都得看我的臉色陪笑臉!
只是之前我要餓很久。
翩然不下去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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